爺孫檔創業　嬉皮士變身健康食品先驅

「蜂」起雲湧，記者全副武裝，也不敢大動作，新西蘭上市公司Comvita（康維他）聯合創辦人兼副主席Alan John Bougen卻只是套上件白色工衣，就從容走進蜂場，徒手拿起蜂箱，甚至挖出大塊新鮮的麥蘆卡（Manuka）蜂蜜請大家即席品嘗。回顧Alan的人生路，從沒有所謂「在對的時候，做對的事情」，70年代無人知道「健康食品」為何物時，他就已投身這事業。離開天主教家庭成為環保生態村的理想嬉皮士，又脫下大喇叭牛仔褲蛻變成上市公司副主席，又有哪一步，是當時已經知道是對的呢？

●從不在「對的時候」 做對的事情

今日65歲的Alan，仍舊身輕如燕，帶記者上山看麥蘆卡樹，大氣不喘，面色不變。他說自己每早6點就去爬山，帶隊出車那天，他7時已在Maunganui山之巔遠眺與記者約好的集合點。似乎當健康產品公司創辦人的，天生都有個義務，就是要健康長壽，好像74年創立Comvita小店的傳奇養蜂人Claude Stratford，就活到102歲，真是何需再找代言人。

Alan常說，自己超前了兩代人投身健康食品行業，一來，70年代，「健康食品」4個字彷彿外星語，二來，他與Claude之間相差40多歲。

還記得20多歲第一眼看見他時，只覺得很老很老。與他拍檔，就似後生仔和阿爺一起搞生意那樣。

▲ 2011年，老創辦人Claude Stratford（左）慶祝101歲生辰，與跟他相差兩代的創辦人Alan Bougen攝於Comvita（康維他）總部。（Comvita提供圖片）

Alan莞爾，今日自己也步其後塵踏進65「高齡」了，接觸年輕人時，偶爾也會好奇對方怎樣看自己。

不過當年的「阿孫」Alan是滑浪高手，身手更勝後生仔。倒是「阿爺」Claude是由病君變人瑞，更適合客串公司生招牌，他的傳奇是：11歲起學養蜂，24歲起常年患病，之後看了一本奇書，就決定要自製花粉，從此一吃就80年。

●四處流浪 揭廉價蜜糖變補品

Alan的傳奇，則是從不在「對的時候」，做對的事情。出生虔誠天主教家庭的他，14歲時為了一塊心愛的滑浪板，向修士申請免役不上教堂，改去派報。16歲效法電影《The Endless Summer》中的滑浪高手，環球逐浪，由倫敦流浪到摩洛哥，途中為了尋找自己，尋找上帝，偏離了天主教根源，留一頭長髮，穿大喇叭闊腳褲，成為令家人疑惑的嬉皮士。

千禧世代有所謂Gap Year（上大學前放假1年），70年代新西蘭已經有OE（Overseas Experience簡寫，海外體驗），代代如此。

回想嬉皮士年代，Alan這樣說：

人人都在尋找新常態，想創造理想新世界，想平衡上一代人價值觀。就像流行曲《Love Is in the Air》所講一樣，那是個美麗好時光，人們彼此有聯繫，分享故事、共同音樂、充滿哲理性的歌詞。

這段日子把Alan導引向21世紀國際潮流，從此愛上瑜伽、冥想、健康飲食等另類生活。

1970年代初在加州種田，發現整全健康（Holistic Health）食品店竟然出售野生蜜糖！想我小時候（按：1950年代），早餐桌上的麥蘆卡蜂蜜，只是塗麵包的廉價品，有時候甚至比果占還要便宜。

▲ Alan說：「1950年代，麥蘆卡蜂蜜只是早餐桌上塗麵包的廉價果占而已。」（程志遠攝於新西蘭）

這個謎團，數年後返國得以破解。

●沒有手機、facebook的年代 尋人靠寄信

話說Alan眼饞家居附近的兩蜂巢，與女友自學取蜜，被螫得灰頭土臉，始「的」起心肝想拜師。在未有互聯網、Facebook、智能手機的年代，他是如何尋找養蜂人？答案就是友人吃的自家製蜂蜜，瓶子上有個郵政信箱地址。Alan還記得那個老套的橙色瓶子，瓶蓋上有個藍字小字Comvita。

Com代表紫草科植物Comfrey。Vita是維他命（Vitamin）的縮寫。

沒想過，這個字竟改寫了他的一生。

▲ 1970年代的Comvita只是小店規模，今日已長大成為平均月銷1,275萬紐元（約6,500萬港元）的上市公司。（Comvita提供圖片）

苦候半年沒回音，Alan發現養蜂人已搬到他老家豐盛灣附近的村落Paengaroa，於是在75年飛返出生地，在一個栽滿紫草科植物的花園找到那對老夫婦，

Claude當時明明已經65歲，但一講起健康理念，我們卻彷彿沒有代溝。他從不接受現狀，永遠問問題，完全是蕭伯納講的那種『Unreasonable』的人。他的觀念也很超前，1950年代甚至更早就堅持做健康食品，並非單純賣蜜糖賺錢。

▲ Comvita（康維他）創辦人Claude Stratford 年輕時看了一本關於花粉的書，從此吃足80年，由體弱吃到變人瑞。（Comvita 提供圖片）

一老一少的組合，Claude就像個瘋狂科學家，不停工作，新奇主意源源不絕由他腦袋倒出來，Alan則與好友聚合成共享經濟的生態村。直到90年，他決定不能再玩下去了，決心主導重整產品綫及公司財務架構。當年一家為了月銷破100萬紐元就大事慶祝的小企，今日長大成為平均月銷1,275萬紐元（約6,500萬港元）的上市公司。不變的只是Alan依舊活得簡單，樂此不疲推廣健康食療。